華夏中醫 吳侃陽中醫師

● 幫助提高試管嬰兒成功率的迷思

人們常常願意看到中醫療效能夠得到西醫的承認，誤以爲只有這樣才能夠顯示出中醫療法的科學價值。近來筆者不斷收到這方面的信息，尤其是對於中醫療法提高試管授精成功率的報道，某些中醫界人士爲此表現出受寵若驚的心態，以爲只有如此才能顯示出中醫療法的科學價值而得到社會的承認。

毛嘉陵先生在《第三只眼看中醫》一書中寫道：“著名老中醫鄧鉄濤教授曾說：‘2004年4月5日，我們的學生梁某某從美國回來看望我，送給我她寫的一本書《Acupuncture & IVF》(中文譯名《針灸與試管嬰兒》)，並説是美國的一本暢銷書，現已發行到歐洲。這個禮物讓我興奮了一夜！試管嬰兒，可説是20世紀西醫學的一個尖端技術成果。不過，這個成果的成功率只有20%。梁某某在美國三藩市，運用針灸與中藥，把試管嬰兒的成功率提高到40%-60%。

“2006年10月底在成都中醫藥大學校慶活動中，醫學係78級校友、現在美國的知名針灸師方某某為該校針灸學院的師生做了關於中醫針灸最新前沿的科研報告《NIH針刺提高試管嬰兒成功率的臨床試驗》。他用生動形象的方式，詳細介紹了美國試管嬰兒的發展歷史，以及針灸在試管嬰兒方面應用的適應症、禁忌症和NIH臨床研究方法等。再度證實了針灸在提高試管嬰兒成功率方面的作用。”

中醫療法提高試管嬰兒的成功率，這在中醫臨床實際上屬於“小兒科”、不值一提。事實上，中醫治療不孕症、不育症根本就不是什麽難事；一般來説，許多不孕症患者、以及求助於試管授精療法而失敗的患者，從中醫療法中幾乎都能得到幫助而成功治愈。

人們不禁要問，爲什麽中醫獨立治愈不孕症的案例並沒有多少人重視，而上述提高西醫試管嬰兒療法成功率卻那麽被人吹捧，並被中國中醫最高學府稱作為“中醫針灸最新前沿”；應該說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的確令人有些不解。

這件事令筆者想到幾十年前的一件事情。當時筆者採用中醫療法治療小兒腦性癱瘓症，臨床療效十分明顯。作爲臨床醫生來説，這應該屬於很尋常的事情，因爲實施自己醫學職能應該屬於每個醫生的責任。

令人感興趣的是，當時同濟醫科大學一例腦癱患者通過開顱手術治療之後，由不會哭而變爲會哭了。說起來好笑，當時當地報紙曾經將這件事大肆宣傳為中國醫療界的大事，吹噓得神乎其神，使人感覺到似乎只有西醫的手術治療腦癱症纔是唯一的選擇。

事實上，筆者通過中醫療法治療這類疾病，患兒之中不會哭泣的會哭了，不會説話的會説了，不會走路的可以走了；其中兩例患兒基本痊愈，並已經就讀於正常小學。上述顯示，筆者的上述臨床療效可以説是遠遠地高於西醫的手術治療，可是在某些人的眼裏，中醫療法治好小兒腦癱症並不值得報道，因爲“治好不是癌，是癌治不好”，他們或許認爲將孩子的痊愈歸納為自愈比較省事。

面對這種離奇的社會現象，筆者可謂是見怪不怪，絲毫不以爲意；因爲筆者懂得，由於學術認知的差異，中醫的臨床療效不可能輕易得到西醫與社會的承認。事實上，西醫承不承認又有什麽關係？筆者根本就不存在乞求西醫認可的任何奢望。然而上述摘錄顯示，作爲中醫業者、甚至中醫學府，竟然將能夠得到西醫的認可如此地重視，甚至對於能夠參入試管受精療法而手舞足蹈，這種心態的確值得酙酌。

我們知道，西醫屬於局部對抗醫學，這種強行的局部“暴力”對抗常常都會導致患者身體的其他器官組織出現意料之外的某些傷害。依據中醫理論，導致不孕症的病機很多，有寒有熱，有虛有實。對於某些簡單的實質性問題，譬如輸卵管不通的問題，只需要將輸卵管通透就行了。但對於男性精蟲數量不足、精蟲活躍度不夠，女性排卵異常，荷爾蒙分泌異常等問題，只是簡單地補充荷爾蒙，或者採用人工手段強行將並不健康的蟲卵結合而成爲胚胎，顯然，這種療法對於不孕症的真正療效很值得質疑。

首先我們應該分析，試管授精療法先進在哪裏？的確，試管授精療法需要許多高精尖的科技手段，但問題是其療法對於孕婦健康的危害、胚胎的健康狀態等等問題都未能得到滿意的保證。筆者以爲，試管嬰兒療法的出籠雖然能夠滿足部分不孕症患者的臨床需求；但是，如若將並不健康的精蟲與卵子人爲結合起來、使之成爲一個並不健康的生命體；就健康生命与人類的繁衍而言，這種“尖端技術”所造就出來的，很難成爲相對強壯的生命體。所以說，即使類似療法動用再多的高精尖科技手段，這種療法仍然不應該稱之爲“先進”。

說句笑話，現代科技的這種指導思維，根本就不懂得生物優生優育的原理，其認知或許還不如一頭雄獅。當某個獅群出現強壯的新獅王之時，有時甚至會獵殺那些被打敗的、相對老弱病殘的前任獅王所留下的小獅；或許它們這樣做僅僅只是為了促使母獅早日發情，但其結局卻是在維繫種群的強壯。

筆者並非反對非強壯者具有受孕的權力，筆者所提倡、所使用的中醫療法就是為著使得這些不孕症患者身體強壯、並恢復自然產生健康蟲卵的生理機能、直至自然受孕。

對於試管受精療法，許多西醫有識之士都已經開始懷疑其給人類所造成的危害。前不久有消息指出，丹麥奧胡斯大學醫院和美國加州大學的科研人員報告說，“試管受精技術並不能克服先天性不育症患者的基因缺陷，而且可能導致這類患者的下一代不能生育。”這是值得扼腕的事情，這種明智的説法對於那些盲目崇拜現代科技思維的中醫業者應該有著醍醐灌頂的作用。

而對於上述以提高試管嬰兒成功率為己任的某些中醫業者來説，這件事應該是一個警醒；那就是應該認真思考中醫臨床的目的，而不應該沉溺於為了得到西醫的承認而使得自己淪爲人家的附庸。

我們知道，西醫所遵從的是還原論思維，臨床多採用局部對抗療法。患者不具備懷孕的機體，就借助現代科技手段將精蟲與卵子強行進行人工結合而達到受孕的目的；至於胎兒的品質如何那就不屬於這次局部對抗療法的研究範疇。

而中醫所遵從的是整體論思維，臨床治病的目的是通過促使機體恢復健康狀態繼而戰勝疾病。就不孕症而言，由於患者機體存在著需要進行整體調節的問題，因而只有在促使患者具備健康的體魄之後，才能夠達到懷孕的目的。

這是一舉多得的療法，既能夠促使患者恢復生育能力，同時還能夠使得患者自然懷孕；而更重要的則是由於夫妻雙方的身體得到調適，其蟲卵的質量有著相當程度的提高，故而有益於下一代的健康。事實上，許多不孕症患者經過筆者調治之後能夠自行懷上第二、三胎健康寶寶的案例都能夠證實這個問題。

而且，中醫療法治療不孕症的臨床療效十分顯著，筆者來美國之後所調治的10例不孕症案例中，半年之内懷孕者有6例，一年之内懷孕者1例，總有效率為70%，遠遠超過試管受精療法20%-30%的成功比例。

由於畏懼人們對於中醫業者的歧視，筆者一般只是將臨床治療期限僅僅規範在半年之内，超過半年者則被視爲無效而停止治療。

在有效患者之中，有一例治療一年時間而懷孕的特殊患者。該患者體質十分虛弱但自己拒不承認，後經試管受精療法成功懷7周後流產。由於患者流產之後臉色蒼白而且帶有晦暗，有氣無力，甚至説話多了都會感到疲勞，這才相信筆者的“虛弱”之說、繼而願意接受中醫藥的調治。

由於該患者的先生與筆者頗爲投緣，十分相信筆者的醫德與醫術，因而筆者在治療過程中不必存有人言的顧慮。通過將近一年時間的調治，患者不知不覺地自然懷上胎兒，並順利地產下一個健康的女嬰。這個案例同時也可以説明，筆者關於無效的治療期限雖然有點無奈，但並不足以證實另外3例無效患者就一定無效。

值得注意的信息是，經筆者調治的不孕症患者中，許多人又自然懷上第二、三胎；這個事實可以説明通過中醫療法的調治，患者的不孕症已經痊愈。如若借助於西醫目前的學術理論，上述中醫療法已經改變了不孕症患者“先天性不育症患者的基因缺陷”。

而那種令某些人陶醉的“助紂爲虐”療效頂多只是停留在增強試管嬰兒的成功率上，而對於不孕症患者的體質並沒有多少實質性的改善，更談不上“克服先天性不育症患者的基因缺陷”，以及“可能導致這類患者的下一代不能生育”等問題。顯然，這種“幫助”有別於中醫關於[整體調節]等臨床治病的學術思維，更有害於中醫事業的獨立發展。

所以說，試管受精療法由於有可能導致更多的不孕，並不值得大力推廣；而中醫藥療法由於具有改善患者體質的功能，能夠直接有效地治療不孕症，根本就無需輔助試管受精療法；當然，對於參入提高試管受精療法成功率的做法，也根本就不值得中醫業界如此大肆吹捧。

說句實話，上述中醫專業人士追求與吹捧中醫療法提高試管受精成功率的做法令人不敢恭維，筆者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中醫事業竟然“發展”到如此悲哀的地步，以致於在淪爲人家的附庸之後還在那裏自我陶醉。筆者並不反對中西醫療法的臨床並用，但中醫療法由此而失去自我，丟棄自己的學術理念與尊嚴，直至喪失自己的社會存在價值，這畢竟是件很悲哀的事情。

這種做法可以説是自矮身價，這些中醫業者“願將妾身付郎君”的做法的確不值得宣揚；人們從這裡也完全可以體會到某些中醫業者專業學術思維的迷失。當然，如若這種認知出自於個別中醫業者，則可以說情有可原，但在堂堂的中醫學府進行如此宣揚，應該説是一個很大的諷刺。

這個事例不但證明該學府所培養的學子並不一定具備堅定的傳統中醫學識，甚至該學府的某些領導竟然也以“淪爲西醫附庸”而感到自豪。筆者實在不明白這些中醫業者爲什麽會這樣，他們為了得到誰的認可竟然可以自甘淪爲人家的附庸。

我們應該懂得，中醫有中醫的學術規律，西醫有西醫的學術規律，這是誰也無法扭轉的客觀事實，其實這些學術規律都應該得到應有的尊重。由於中西醫關於生病的概念迥然各異，中醫的臨床療效當然也就無須讓西醫賦予評論。如若某位西醫敢於斗膽認可那些並沒有改變檢驗數據的中醫療效，那麽這位醫生肯定就不是一位好的西醫醫生，因爲他沒有遵循西醫的臨床診治學術規律。

總之筆者以爲，作爲中醫業者，應該把主要精力放在如何將中醫學術理論最有效地運用於臨床診治之中，而不是為著乞求他人的承認，更不可稍具上述自卑心態。筆者很欣賞鄧鉄濤老先生的預測，他說：“21世紀不育不孕創紀錄的是中醫藥，而不是技術高超、費用昂貴的‘試管嬰兒’。（請參看《第三只眼看中醫》）”

顯然，作爲一門獨立的醫學體系，我們應該選擇“寧為雞口，不為牛後”，如其使用中醫療法為西醫試管受精療法護駕而成爲牛的“大”排便口，遠不如“自立為王”而成爲進食的“小”雞口。臨床經驗已經證實，中醫治療不孕症，不但其成功率遠遠高於試管受精療法，而且還能夠提高人類的生育能力，更不可能像試管授精療法那樣將不孕症的基因貽害到下一代。

筆者反對上述借助西醫臨床成功率來顯示中醫療效的做法，更反對那種毫無骨氣的“附庸”心態；某些中醫業界人士甚至將這些東西當作“中醫針灸最新前沿”的説法，的確是對於中醫事業的莫大侮辱。作爲中醫業者、中醫學府，我們應該大力推廣自己如此有效的中醫療法纔是，只有這樣才能算作是弘揚中醫。

其實臨床中醫業者只要能夠準確地掌握[辨證論治]規律，真正做到[藥證相符]，就一定能夠獲得較高的臨床療效。事實上，許多無效的臨床案例完全出在臨床醫者沒有遵循中醫的學術規律而使用中醫藥療法；他們要嘛只是為了調節患者體内激素的分泌，要嘛只是為了讓患者懷一次孕；顯然，這種臨床思維僅僅只能附屬於西醫的學術體系，他們所使用的中醫藥療法也只能稱作是“仿中醫療法”而已。（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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